杨少斌的灰色绘画
——Stephanie Tasch

大约两年前,北京艺术家杨少斌的大幅作品在德国展出时,我们可以推测艺术家的未来发展可能会发生什么,他作品的下一阶段是什么,杨少斌的红色系列作品,那些男性人体,极其痛苦地纠结在一起,残忍的互相扭打,几乎筋疲力尽,这些打斗既没有开始的痕迹,也看不出结束的迹象。这些人存在于一个不确定的,没有结束的红色空间中;看起来联接在一起,有时候看起来直接攻击着旁观者。和作品保持一段距离感觉才会减弱,其中一幅巨大的精美的颜色淹没了人物,很显然,整个身体从充满血的画面中挣脱出来。
按照此观点,杨少斌已经经过了仅仅描绘美感的艺术发展阶段,他可以描绘可疑的关于现实主义的适应性:出生与1963年,中国北方的河北省唐山市,在进入河北轻工业学校之前,他有着几年时间不长的警察经历。他在90年代早期的作品有时会描绘警察,从93年开始,这些都从他的画布上消失了,他们的手缠着大腿,每个人都咧着嘴发笑。画面的边缘虽然切割了一些人物的身体,在他们的身后空空的小点在深蓝色的天空里,在中间有些蝴蝶在紧张的拍动着翅膀。这些图像并没有告诉人们故事是什么,但是观众们面对这些图像时,他们只能自己解释,这些咧着嘴笑着的人?是因为警察心情很好吗?还是感觉到了侵略性?他们在追逐蝴蝶吗?还是在追逐我们?
北京的批评家栗宪庭创造了“玩世现实主义”这个概念来描述杨少斌以及其他的同种风格的艺术家,比如方力钧,这一称谓不仅仅表述这些年轻艺术家的作品,(都是男性,都出生于60年代初期,)在这一称谓中,也试图总结了这些艺术家所处的状态,和他们这一代艺术家对生活的看法,代表了老一代“无产阶级反革命”的经验,从1966至1976年,当时他们还是小孩。他们的世界观被社会,经济和政治的巨大变化而影响着,还有70年代末的改革开放政策深深影响。这里并不是试图从个人经历来归纳解释这种反学院和反传统意义上个人的绘画,也不是代表当时年轻一代的氛围。但是“现实主义”已经灵活运用在杨少斌的早期作品中,仅仅表明作品中的比喻传达出明确的貌似真实的景象。
灰色的画面在最后一年表现了令人惊奇的简洁但同时却又是极其强烈的表达了杨少斌作品的持续性的发展。在红色系列中,绘画中的天空准确地置于使人无法忍受的色彩之中;对于观众而言,这些作品的主题则表达了一种没有限制的,侵略性的,和充满暴力的。在新的灰色系列中,杨少斌留有更多的空间来表达对于矛盾的意向,这也清楚的表达了他所要表现的戏剧性的场面。同样和他往常的作品一样,制造出了距离。如果我们对于这种色彩的象征性做减法的话,就会打开一幅杰出的景象。此外,很清楚的,在过去几年在杨少斌的作品中,他极好的安排了人物在空间中的位置;现在他用新的绘画元素来回答了这些人物的命运,在无限的夜空中这些人物看上去失重似的漂浮在空中。
杨少斌保持这一绘画风格,并恰到好处的描绘了在解剖似的细节和纯粹的抽象之间的转换,将身体划分出明确的地带,尤其是身体中的手和脚,描绘的十分真实,经过精心安排的画面语言。模糊的团块状的身体;头看起来很柔软,像要融化掉一样,边缘模糊的牙齿在张开的嘴中。杨少斌的绘画技法不一定能够被真正理解,但却表现出明显地剧烈的反应。在不明确的空间里,表现了戏剧化的运动联同模糊的色彩,有时会使人联想到培根的绘画。这里我只能简单的说,在有选择对美的喜爱中:进一步的学习是决定未来可以走多远的因素。然而,大量的复杂的图像结构的建立和图像本身影响了杨少斌的画面,在过去一年里是明显地。
阴影在这些作品单色的灰背景的前面,他们被坠落的或是受到威胁的画面以外的人物抛到了另外一边,观看的人们看不到这些人,这些把自己抛到空中或是坠落在另外的人身上。恰恰相反,这些互相矛盾的姿势清楚的展现在每一幅新作品中:垂直安排的大幅作品显示了两个男人在布满星星的夜空中,延伸至无限。这些形象,他们挽起袖子,充满了几乎整个画面,一个站在另一个的肩膀上,使其窒息,或是下面的人两只手牢牢抓住上面人的腿。他们互相扭打在一起,但又像是其中一个在拯救另外一个人,他们相互抵消着彼此,又试图把对方甩到另外一个空间里。在一幅风景背景的画面前,与前面那幅相似,主人公坐在画面背景前的椅子上,另外一个形象从后面拥抱着他。在这一系列的第三幅中,则是分离的,半截人的形象,主人公的手无力地在自我防御;两个小一些的形象则浸入了水中,在这些形象的背后,闪烁着星星的夜空显露出拱状的地平线。这些作品中,有些形象被星星的光芒所遮挡,使他们看起来更加的不清晰。
在灰色系列中,杨少斌再次面对观众,那些面对着他谜一般的画面的人,这些看起来好像刚刚发生在眼前,但又像是故事的开始,和已经结束了的故事,没有人知道答案……